没有线索?不断争议?宇宙学最大的难题是什么?
宇宙膨胀的速度有多快? 答案可能会指向一些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如果你想知道宇宙中的某些东西是如何运作的,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弄清楚一些可测量的量是如何给你必要的信息的,然后就去测量这些量,并得出你的结论。当然,会有偏差和错误,以及其他让人困惑的因素,如果你不小心,它们可能会把你引入歧途。有什么解决办法吗?就是尽可能多地使用不同技术,尽可能多地进行独立测量,尽可能确凿地确定这些量的自然属性。
如果你每件事都做对了,那么你使用的每一种方法都会得到同一个答案,不会有什么歧义。如果一项测量或技术方法失效了,其他的测量或技术方法会给你指出正确的方向。但是,当我们试图将这一技术应用于膨胀的宇宙时,难题就出现了:我们得到了两个答案中的一个,而这两个答案彼此不兼容。这是宇宙学最大的难题,也许又是解开我们存在的最大谜团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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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注:图表显示了遥远星系的红移--距离关系。不完全落在直线上的点由于独特的速度差异而略有不匹配,这与观察到的整体膨胀只有轻微的偏差。最初用来显示宇宙膨胀情况的埃德温·哈勃原始数据,都放在左下角的红色小框里。(罗伯特·克什纳,《美国科学院院报》,101, 1, 8–13 (2004))图源:原文。
自20世纪20年代以来,我们就知道宇宙在膨胀,其膨胀速率被称为哈勃常数。从那时起,几代人一直在寻求“这个速率到底是多少?”
早期,只有一种技术:宇宙距离阶梯。这项技术非常简单,只涉及四个步骤。
1. 选择一类本质上已知其特性的物体,如果你测量一些可观察的东西(例如其亮度波动周期),你就会知道它的一些本质内在特性(例如其固有亮度)。
2. 测量可观测的量,确定其固有亮度是多少。
3. 然后测量表观亮度,利用你所知道的膨胀宇宙中的宇宙距离来确定它的距离。
4. 最后,测量该物体的红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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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注:星系越远,在宇宙膨胀中就越高速地离我们远去,它的光越呈现红移状态。一个随着宇宙膨胀而运动的星系,今天现在,和我们之间的实际光年距离,也比它的光到底我们视野内要多好多光年。但是宇宙膨胀的速度到底是多少,使用不同技术的天文学家们还无法达成一致。(加拿大皇家天文学会,卡尔加里中心,拉里·麦克尼什)图源:原文。
红移是把一切联系在一起的因素。随着宇宙的膨胀,任何穿过它的光也会被拉伸。请记住,光是一种波,有其特定的波长。这个波长决定了它的能量是什么,宇宙中的每个原子和分子都有一组特定的放射和吸收线,这些放射线和吸收线只出现在特定的波长上。如果你能测量一个遥远的星系中,这些特定的光谱线的波长,你就可以确定,从光离开这个物体到光到达你的眼睛,这期间宇宙膨胀了多少。
结合红移和整个宇宙中各种物体间的距离,你就可以计算出宇宙往各个方向上的膨胀速度,以及膨胀率如何随时间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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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注:宇宙膨胀的历史,包括它目前的组成。只有通过测量光在膨胀的宇宙中传播时的红移,我们才能理解光和宇宙,而这需要大量的独立测量。(欧洲宇航局和普朗克合作组织(主要),由E·西格尔修改;美国宇航局/维基共享资源网用户老陳 (插图)。)图源:原文。
整个20世纪,科学家们都使用这项技术,来尽可能多地尝试并确定我们宇宙的历史。宇宙学 —— 一种对宇宙是由什么构成的、从哪里来的、它是如何变成今天的样子的,以及它的未来会变成怎样的科学研究 ——曾被许多人嘲笑是对“当前膨胀率”和“膨胀率如何随时间演变”这两个参数的追求。直到20世纪90年代,科学家们甚至无法就第一个参数达成一致。
他们都使用了相同的技术,但做出了不一样的假设。一些小组使用不同类型的天文物体,另一些则使用不同的仪器,产生不同的测量误差。有些种类的对象比我们最初认为的要复杂。许多问题仍在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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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注:标准蜡烛(左)和标准标尺(右),是过去天文学家用来测量不同时间/距离的空间膨胀的两种不同技术。根据光度或角度大小随距离的变化,我们可以推断宇宙的膨胀历史。使用蜡烛法是距离阶梯的一部分,产生73个哈勃常数。使用标尺是早期信号方法的一部分,产生67个哈勃常数。(美国宇航局/加州理工学院-喷气推进实验室)图源:原文。
如果宇宙膨胀得太快,就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形成地球。如果我们能找到银河系中最古老的恒星,我们就知道宇宙的年龄必须至少和其中的恒星一样大。如果膨胀率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因为除了物质或辐射之外还有别的东西——或者是数量上与我们假设的物质数量不同——这些将体现在膨胀率随时间的变化上。
解决这些早期的争议是建造哈勃太空望远镜的主要科学动机。它的关键项目是实现这些因素可测量化,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它获得的速率是72个哈勃常数,只有10%的不确定性。这一结果发表于2001年,解决了一个和哈勃定律本身一样古老的争议。随着暗物质和暗能量的发现,哈勃太空望远镜似乎给了我们一个准确和自洽的宇宙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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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注:宇宙距离阶梯的构建,涉及到从我们的太阳系到附近星系的恒星,再到遥远的星系。每一步“梯级”都有其不确定性,尤其是涉及造父变星和超新星的那几步;如果我们生活在密度不足或密度过高的地区,数值也会偏向于较高或较低的值。用来构建宇宙距离阶梯的独立方法有很多种,我们再把阶梯上的一个“梯级”弄错,又归罪于不同方法之间的误差就说不过去了。(美国宇航局,欧洲宇航局,A·菲尔德(空间望远镜研究所) 以及A·里斯 (空间望远镜研究所/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图源:原文。
在此期间,距离阶梯组变得更加复杂。现在有很多独立的方法来测量宇宙膨胀的历史:
﹡ 利用远距离引力透镜,
﹡ 利用超新星数据,
﹡ 利用遥远星系的旋转和色散特性,
﹡ 或者使用正向旋涡星系的表面亮度波动,
它们都会得出同样的结果。不管你是用造父变星,天琴座RR星,还是用即将经历氦聚变的红巨星来校准它们,你都会得到相同的值:约73个哈勃常数,只有2-3%的不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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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注:船尾座RS的变星,它的光芒穿越映射在星际云层中。变星有很多种;其中一个,仙王座的造父变星,既可以在我们自己的星系中测量,也可以在5000万到6000万光年之外的星系中测量到。这使我们能够推断出,从我们自己的星系到宇宙中更远星系的距离。其他种类的单个恒星,如AGB变星顶端的恒星或天琴座RR变星,可以用来代替仙王座的造父变星,在宇宙膨胀率上产生类似的结果,也产生相同的谜题。(美国宇航局、欧洲宇航局和哈勃遗产团队)图源:原文。
这将是宇宙学上的一次巨大胜利,除了一个问题。现在是2019年,还有第二种方法可以测量宇宙的膨胀率。除了观察遥远的物体,并测量它们发出的光是如何变化的,我们还可以利用大爆炸早期的遗迹。当我们这样做时,我们得到的数值约为67个哈勃常数,据说不确定性仅为1-2%。这些数字彼此相差9%,不确定性也不发生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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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注:现代测量的距离阶梯张力(红色),与宇宙微波背景辐射以及重子声学振荡的早期信号数据(蓝色)形成对比。很可能早期的信号方法是正确的,距离阶梯存在根本性的缺陷;也有可能早期的信号方法有一个小范围的误差偏差,而距离阶梯是正确的,或者两组数据都是正确的,而某种形式的新式物理(如上图所示)则是罪魁祸首。但现在,我们还不能确定(亚当·里斯(私人信息交流))图源:原文。
不过,这次情况不同了。我们不能再指望一组数据是对的,而另一组是错的。我们也不能期望答案会介于两者之间,就是说不能指望两组数据都在假设中出了某种错误。有太多独立的证据告诉我们不能那样去想。如果我们试图用错误来解释一个测量值,就会与另一个已经产生的测量值相矛盾。
宇宙中物质的总量决定了宇宙如何随时间膨胀。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把宇宙的能量含量、膨胀率和总曲率联系在一起。如果宇宙膨胀得太快,也就意味着起其中的物质更少,暗能量更多,而这将与观测结果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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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注:在普朗克之前,数据的最佳拟合表明其哈勃常数约为71km/s/Mpc,但是对于我们通过其他方法看到的暗物质密度(x轴),以及我们在更大尺度的宇宙结构上得到的标量光谱指数(y轴的右侧)来说,现在大约69或更高的值都过于完美了,以至于意义不大。(P.A.R.ADE和AL.以及普朗克研究所合作(2015年))图源:原文。
比如说,从宇宙的大尺度结构、星系团和许多其他来源来看,我们知道宇宙中的物质总量必须是临界密度的30%左右。我们还看到标量光谱指数—— 一个告诉我们在小尺度和大尺度上,引力是如何形成束缚结构的参数——必须略小于1。
如果膨胀率太高,你不仅得到了一个物质太少,标量光谱指数太高,与我们现有的宇宙不一致的宇宙,你得到的这个宇宙还过于年轻:125亿年的年纪而不是138亿年。由于我们生活的这个星系中,星系中的恒星已被确认为超过130亿年,这将产生一个巨大的难题:一个无法调和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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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注:SDSS J102915+172927,位于4140光年之外的星系光环中,是一颗古老的恒星,其所含的重元素仅为太阳的1/20000,其年龄应超过130亿年:它是宇宙中最古老的恒星之一,甚至可能在银河系形成之前就已形成。像这样的恒星的存在提醒我们,宇宙不可能比存在其内部的恒星更年轻。(欧洲南方天文台,数字化巡天项目2)图源:原文。
但也许并没有人弄错什么。也许早期的遗迹指向了一组关于宇宙的真实情况:
﹡ 它有138亿年的历史,
﹡ 它确实含有大约70%的暗能量,25%的暗物质,以及5%正常物质,
﹡ 它的膨胀率似乎符合低端数值 67 km/s/Mpc。
也许距离阶梯也指出了一组关于宇宙的真实状况,就全宇宙这样的大尺度来说,宇宙在以更大的速度膨胀。
尽管这听起来很奇怪,但两组数据都有可能是对的。妥协的原因可能来自于大多数人还不愿意考虑的第三种选择。与其说距离阶梯组的数据错了,或者早期遗迹组数据有误,还可能是我们对物理定律或宇宙本质的假设出了错。换句话说,也许我们不是在处理争议;也许我们看到的是一条关乎新物理学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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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注:如图所示,一个双透镜类星体,是由引力透镜引起的。如果能理解多幅图像的时间延迟,就有可能在我们所讨论的这个类星体处重建宇宙的膨胀率。最早的结果显示总共有四个透镜类星体系统,提供了一个与距离阶梯组数据一致的膨胀率估计值。(美国宇航局哈勃太空望远镜,托马索·特雷乌/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以及比勒等人)图源:原文。
也许,我们测量宇宙膨胀率的方法,实际上揭示了宇宙本身的一些新奇的性质。关于宇宙的某些东西可能会随着时间而改变,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用两种不同的技术测量宇宙膨胀的历史,却产生了不同的结果。有一些选项我们可以看看:
﹡ 我们所处的宇宙区域,与宇宙平均状态相比,有着一些不寻常的特性(这种观点已经不被看好了),
﹡ 随着时间的推移,暗能量正在以一种无法预料的方式变化,
﹡ 重力的表现和我们在宇宙学角度上的预期不同,
﹡ 或者,有一种新的场或力渗透进宇宙。
关于进化中的暗能量这一观点,尤其令人感兴趣,也很重要,美国宇航局未来天体物理学方面的旗舰任务,宽视场红外探测望远镜,它的明确设计目标就是对此进行观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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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注:在相同深度、相同时间内,哈勃望远镜的观测区域(左上角),与宽视场红外探测望远镜所能观察到的区域的对比。宽视场红外探测望远镜的广阔视野,将使我们能够捕捉到比以往更多的遥远超新星,也能使我们能够对宇宙尺度上从未探测过的星系进行深入、广泛的观测。不管它能发现什么,它都会带来一场科学革命。(美国宇航局/戈达德宽视场红外探测望远镜)图源:原文。
现在,我们认为暗能量和宇宙常数是一致的。也就是说,随着宇宙膨胀,暗能量的密度保持一个常量,而不是像物质那样密度变小。暗能量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强,或者它的表现也会发生变化:以不同的量向内或向外推动空间。
今天,在宽视场红外探测望远镜投入使用之前,我们最好的限制设定就是,暗能量与宇宙常数保持一致,约为其10%的水平。有了宽视场红外探测望远镜,即使1%的偏差我们也能测量到:这足以测试进化中的暗能量,是否能解决关于宇宙膨胀问题的争论。在我们得到答案之前,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继续完善我们最好的测量方法,并查看全套证据,以寻找解决方案的可能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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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注:随着宇宙膨胀而体积增大,物质(普通物质和暗物质)和辐射的密度会降低,而暗能量是空间本身固有的一种能量形式。随着宇宙膨胀,新的空间被创造出来,暗能量的密度保持不变。如果暗能量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我们不仅可以发现一个可能解决宇宙膨胀这一难题的方法,还可能发现一个关于存在本质的革命性的新见解。(E·西格尔/《超越银河》)图源:原文。
这并不是一些逆向思维的科学家过分强调数据中的一个小差异,从而产生的一些边缘性的观点。如果两组数据都正确 ——而且没人能在任何一组中发现任何缺陷 ——那么,在我们为了理解宇宙而迈出下一大步时,这可能就是第一条线索。诺贝尔奖获得者亚当·里斯,也许是目前研究宇宙距离阶梯的最杰出的人物,他很友好地和我一起录制了一期播客,讨论所有这一切对宇宙学的未来,可能意味着什么。
可能在研究的过程中,我们在某个地方犯了一个错误。有可能当我们试图确定这个错误时,一切困难又都会恰到好处地得以解决,不会再有争议或难题。但也有可能错误就存在于我们对宇宙简单性的假设中,而这种错误又将为我们更深入地理解宇宙的基本真相铺平道路。
BY: Ethan Siegel
FY: 大恐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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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还请取得授权,并注意保持完整性和注明出处 还在用未经检验的哈勃常数和哈勃定律说事,不觉得不够严谨和缺乏科学智慧与精神吗!
本人下文中的方法可检验哈勃定律,且得到了中科院和中科协主办的“科学智慧火花”专家们的支持并公开发表了,为什么不想办法去试试呢?
希望有条件的天文工作者能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想办法先检验哈勃定律和哈勃常数! 测量时序不准带来的叠加不准,偶然当成普遍并递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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