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将幻境夸桃源——浅谈元宇宙科幻小说
2021年,“元宇宙”大火特火。这个原本只有资深科幻迷才知道的怪词,转眼就火出了科幻圈,以至于连Facebook的创始人扎克伯格都宣布公司改名为“Meta”(也就是“元宇宙”一词中的“元”),微软、苹果、谷歌等一众科技巨头随即也争先恐后亮出计划,布局元宇宙,大有刹那间并吞八荒之势。
现在大家都知道“元宇宙”这个词发源于美国长篇科幻小说《雪崩》,但实际上,尼尔·斯蒂芬森并不是第一个讲述元宇宙科幻故事的作家,弗诺·文奇的《真名实姓》(1981)和威廉·吉布森的《神经浪游者》(1984)都比《雪崩》(1992)早问世许多年。如果算到哈伦·埃利森的《我没有嘴,但我必须呐喊》(1967)头上,那就更是早了一大截。
《我没有嘴,但我必须呐喊》同名改编游戏
不过确实是尼尔·斯蒂芬森首创了“Metaverse”这个词。
1992年诞生的“Metaverse”,现在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古老的科幻词汇,它是由Meta+Verse所组成。Meta这个词根有两层意思:一个是元、本质;另一个是超越、超过;而Verse由Universe演化而来,泛指宇宙、世界。所以中文“元宇宙”一词,就是Metaverse的直译,似乎显得有些简单粗暴。
不过我认为“元宇宙”这个称呼非常好,不仅朗朗上口,而且人气爆棚、风靡世界,所以终于得以把之前关于“数字虚拟世界”比较纷繁的称呼强行统一起来了。今后,这类话题显然都将被称为“元宇宙话题”,而以数字虚拟世界为核心题材的科幻小说,也就有了自己的明确类别:元宇宙科幻小说。
以前关于互联网里的那个“数字太虚幻境”,各种称呼形形色色、不一而足,其中原本最有名的,就是“赛博朋克”这一著名科幻小说流派中最主要的元素之一“赛博空间”。赛博空间(Cyberspace)一词是控制论(cybernetics)和空间(space)两个词的组合,专指在计算机以及计算机网络里的数字虚拟世界。
本来“赛博朋克”最重点的科幻叙事观照对象是“控制论”和“神经机械学”,数字虚拟世界的“戏份”极为吃重。然而最近这些年发展下来,“赛博朋克”越搞越向“朋克”倾斜,“赛博”的色彩日益淡薄。现在一提起“赛博朋克”,连不少科幻迷都只知“高科技、低生活”这几个字,有没有“赛博空间”完全成了无所谓的事。
“赛博朋克”中包含的“元宇宙”要素逐渐被受众忽略
显然,名字比较抽象、对大众不够友好的“赛博空间”这个词,本来就一直反复冲杀也难以破圈爆红,现在还被越来越多的人遗忘,变得越来越没有存在感,看来是用不下去了。
幸运的是,更容易理解、表述和演绎更准确、叫起来更简洁顺口的“元宇宙”一词,现在突然火爆全球,从而将天下苍生的目光拉到了科幻上。资本市场嗜好讲故事,这其实无可厚非,正是因为会讲故事,人类才得以创建文明。宗教、国家、货币、企业、品牌……这些自然界本来不存在的事物,都是人类靠着讲故事讲出来的。
现在全世界的资本能够盯上科幻概念讲故事、炒热点,对于科幻发展当然大有裨益。元宇宙这个题材全球瞩目、广受关注,资金和人才必然会不断涌入,这种趋势之下,何愁佳作不出?可以预料,未来必然有很多元宇宙题材的科幻小说问世,出现经典作品的概率,明显将大大高于从前。所以一个科幻概念的名称是什么,其实真的无所谓,只要这个概念能走进大街小巷,时常挂在普罗大众嘴上,那就非常成功。
然而并不是所有科幻人士都对此笑逐颜开。
Facebook宣布改名为“Meta”后没几天,我就在各种媒体上看到刘慈欣“怒批元宇宙”。不料在制作本书时,当我打电话给刘慈欣交流作品时,他却明确表示,自己从来没有针对元宇宙发表过意见,所谓“怒批”,完全不能代表他的观点和态度。
很多人戏称在火电厂工作多年的刘慈欣为“刘电工”,相比之下,知道他是电脑工程师的人其实不太多。1998年盛夏,我在科幻笔会上结识了尚未发表作品的刘慈欣。那时候杨平刚发表他的《MUD——黑客事件》,反响非常不错,特别是当时“千年虫”问题正被全社会关注,涉及电脑技术和网络的科幻小说被认为是最为时髦的类型。
然而奈何我们基本都不怎么会写。当年凭借Windows 95,电脑终于走进了普通市民的家庭,但那时拥有者还是非常少。至于网络,那时候连现在来看收费极高的网吧都还不太普及。身为电脑工程师、已经“触网”数年的刘慈欣,自然被我们大家认为是最适合创作此类题材的作者。
然而当我向刘慈欣提出这一建议时,他却很干脆地拒绝了。我记得当时他的理由是自己太熟悉电脑技术了,反而不好下笔。
这个理由显然比较奇怪,直到现在我也不能确定刘慈欣是不是不喜欢信息科技,不过身为他的多年好友和科幻编辑,我对他热爱宇宙星空和太空科技的偏好,是深有感触的。
遍阅过刘慈欣所有作品的读者,应该能感受到作为经历过中国第一次科幻大潮的“工程师科幻”的钢杆粉丝刘慈欣,对于太空科技的狂热迷恋。科幻迷都知道太空科技与科幻文化可谓生死之交:正是对太空和外星的强烈向往,极大促进了科幻小说的发展;而科幻作品对登月和火星探测等太空工程的鼓舞与推动,也是二十世纪的文化传奇。刘慈欣对太空科技、对宇宙、对科幻,真是有一颗生死相许的赤子之心。
《三体》同人作品《我的三体》中科技感十足的星舰
同时刘慈欣又是才华横溢、天赋过人的,有着作家天然的敏感和超群的想象力,我极少见到有他那样强悍洞察力的人。本书中收录的刘慈欣创作于20世纪90年代末的《时间移民》,就显示出他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察觉到元宇宙这个“数字宇宙”,会与真正的宇宙争夺人类的注意力和各种资源。
而且,不得不说,在这种竞争中,元宇宙是明显更占优势的。谓予不信,请看当前的互联网世界,其实还远远称不上元宇宙,但已经吸引了无数人沉迷其中乐而忘返……
人们这么喜爱元宇宙,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它是真正的“我们的宇宙”。元宇宙完全是人类自创的世界,因而远比客观世界更能满足人类。尤其对比强烈的是,在客观世界,我们人类更像是客人,只能竭力去适应它;而在完全是我们创造的那个世界里,我们才是主人,可以为所欲为,甚至能以自身为中心设计、建立整个世界。仅此一点,进军元宇宙就远比进军宇宙更吸引人类。
元宇宙对于人类来说,更像《我的世界》
这当然不能证明刘慈欣反对元宇宙,但刘慈欣的科幻叙事重点,更多是宇宙和太空科技,他确实几乎不怎么写信息科学和虚拟现实题材的科幻小说。这可以说是中国科幻小说的一大憾事。
不过,中国的元宇宙科幻小说依然有人在创作,而且出现得其实还比较早。
就在元宇宙这个词诞生(1992年)两年之后,1994年4月20日,中国全功能接入国际互联网,进入了网络时代。“触网”之后,很快就有人开始尝试创作元宇宙题材的故事。
1997年6月,20世纪90年代中国科幻头号天神王晋康的时代名篇《七重外壳》横空出世,为国人献上了当时来说质量极高的元宇宙科幻小说大餐,令读者大开眼界。王晋康笔下那个虚实难辨、迷雾重重的元宇宙世界,淋漓尽致地演绎了著名哲学典故“庄周梦蝶”所提出的“人不可能确切地区分真实与虚幻”这个经典哲学命题(这也是元宇宙叙事最核心的哲学命题之一),震撼和启发了整整一代科幻迷。由于《七重外壳》在读者中激起的巨大反响,这部作品力夺当年度银河奖。
《七重外壳》被选入了2021年的高考语文模拟试题
《七重外壳》发表后数月,1997年冬天,杨平的《MUD——黑客事件》创作完成,并于次年4月发表。这篇被公认为二十世纪中国元宇宙科幻小说的标杆代表作,在当年引发了巨大的轰动。它虽未探讨哲学命题,但却异常逼真、活灵活现地描绘了未来虚拟网络世界的具体形态以及新奇独特的虚拟生活方式。后来,无数科幻小说中未来货币的时髦名称“信用点”,就是从《MUD——黑客事件》开始流行的。
正是《MUD——黑客事件》中描绘的五彩缤纷的奇妙元宇宙生活,令后来的中国首富陈天桥看得热血沸腾,毅然辞掉证券公司的优越工作,走上了创业之路,全力建立、经营“网络迪斯尼”盛大网络公司,开始了他的网络帝国传奇。开创传奇的《MUD——黑客事件》自然也被当年的银河奖所青睐。
盛大游戏在Chinajoy的展台
像《MUD——黑客事件》这种将叙事重心完全放在光怪陆离的元宇宙中的科幻故事,其实才是最“本格”的元宇宙故事,本书中只有《玻璃迷宫》和《橙色倒数》也属于这一类型。《玻璃迷宫》以扣人心弦的年轻黑客单枪匹马闯入元宇宙的冒险历程为线索,逐步发掘出一个骇人听闻的可怕阴谋,揭示出生物电脑技术与元宇宙结合,将可能出现多么惨绝人寰的噩梦……而《橙色倒数》则返朴还淳,描绘了一个与现实世界一样的奇特元宇宙,但却依然有很多人热爱这个并没有美梦的看似乏味的元宇宙,在它即将毁灭之时竭尽全力想要拯救它。也许,只有在这种奇特元宇宙中从容生活并经历过它的毁灭之后,人们才会更加热爱我们的现实世界。
《MUD——黑客事件》获奖之后,正值创作巅峰期的中国科幻鬼才韩松,在90年代末互联网狂潮的汹涌浪涛中陶然挥笔,一气呵成名作《无名链接》,力透纸背地展现了他对当时还非常遥远、只能望见模糊身影的元宇宙的观察与思考。尽管在2000年那个网络游戏都极为原始的年代,韩松还在用“网站”来具象化元宇宙的形态,文中人物还在“拨号上网”,但他对元宇宙与现实世界复杂关系的深刻思考,以及对未来生活在元宇宙中的人们情绪情感状态的准确把握,都令人废书而叹。二十年过去了,现在能与之比肩的作品也寥寥无几。
上述三篇中文互联网初始时代的优秀元宇宙杰作,证明了中国科幻作家强劲的想象力与洞察力,若不是中国进入网络时代比较晚,中国科幻作家肯定能更早就创作出堪与比肩《雪崩》《真名实姓》的元宇宙科幻经典杰作。
随着中文互联网的飞速发展,元宇宙的面目也日益清晰。2007年发表的《洪荒世界》,就全方位立体呈现了中国科幻作家对于元宇宙的恢宏想象与独到理解,极为形象生动地展现了量子元宇宙栩栩如生的面目。在江波笔下,未来量子时代无数量子胞所构成的那个无边元宇宙,对人类的命运产生了极其重大的影响。不过,江波对元宇宙出现之后人类命运的看法,却与刘慈欣截然不同。在《洪荒世界》后续的故事中,元宇宙的蓬勃发展并未阻止人类进军星辰大海,相反,两个世界互补有无,互相提携,加速进军宇宙,元宇宙的存在反而加快了人类奔向宇宙的步伐。
对此我也颇有同感,元宇宙技术确实能为太空事业所用,比如《夺魂者》一文中所展示的义体技术,便能极大地助力太空航行。小说中的那些义体只是仿生机器人,但升级一下完全可以换为一艘宇宙飞船,人们远程操作自己的义体飞船,还怕什么陨石流星、黑洞、超新星、宇宙射线?反正出了事大不了损失一个义体,本尊毫发无伤,太空航行的风险几乎降为零,这种时候的太空货运物流,可能重点突出效率第一,而安全不再重要,从而变得极度繁荣活跃;只要有钱有能量,像刘慈欣那样的钢杆宇航迷,便能操纵义体飞船肆无忌惮地冲击宇航极限,疯狂探索深空星域……科技本无善恶,只要人类运用得当,元宇宙科技也能为太空事业力添虎翼。
《安德的游戏》:坐在驾驶舱里操控千军万马太空激战
《洪荒世界》大气磅礴、纵横未来,可谓是气吞山河的全景式大文章,探讨的是人类的命运。但也有不少元宇宙科幻小说从小处入手,描绘我们的生活,细腻精致地剖析元宇宙对人们未来生活方方面面或大或小的各种影响。
宝树的《超时空同居》讲述了利用元宇宙的核心:虚拟现实技术,一对情侣如何超越空间与距离,真正实现古人“天涯若比邻”的渴望,以及依靠元宇宙强大的义体技术将自己所爱的人从死神手中抢回来的奇妙故事,展现了元宇宙温情美好的一面。
顾适的《时间的记忆》,也演绎了一场元宇宙技术加持之下刻骨铭心的超越时间的忘年之恋。或许,在未来元宇宙技术真正成熟的年代,“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将不再是唐朝人的千年遗憾,那时候,与百年之前的昔人相遇、相识、相知、相惜,进而相依、相恋、相爱、相守,将成为人间寻常事……
相比上述两个故事的阳光美好,《山民纪事》毕竟出自比刘慈欣更早出道的杨平之手,杨平以饱染烟火气息的笔调,讲述了一个沉迷元宇宙科技的技术男最终不顾一切迷失在元宇宙中的沉重故事。从杨平和宝树、顾适这两代科幻作家的对比就可以看出,上一代科幻作家和年轻作家之间看待元宇宙的看法和情绪明显不同。看完《山民纪事》,我们或许更能理解刘慈欣为什么极少创作这类故事。
《演艺》也描绘的是元宇宙对生活的影响,它所演绎的,只是元宇宙早期的过渡性科技:虚拟现实头戴式显示设备。这种通往元宇宙的“视觉桥梁”,几乎是元宇宙小说和电影的必备之物,似乎没啥文章好作。但作者海杰却看出这种技术升级发展之后,非常危险的一面:当虚拟现实头戴式显示设备发展下去,从单纯的视觉显示演变为情绪情感交互体验,未来的人们很可能懒惰到情感起伏都要利用元宇宙技术托付给演艺高手,但正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当有人发现自己能够左右他人的情绪情感,会不会邪念顿生、作奸犯科?
《刀剑神域》:虚拟现实头戴式设备将使用者意识锁入虚境
《演艺》其实隐约意识到了一个被人们忽视的担忧和隐患,这种担忧在《镜中的天空》和《夺魂者》中被浓墨重彩地描绘出来。
一直令人颇为意外的是,当前元宇宙话题热火朝天,无数人关注,关于它的负面影响的讨论车载斗量,却似乎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一个特别危险的可能性:元宇宙技术对人类“灵魂”的侵蚀。
人类若想真正进入元宇宙,显然必须打破人类的生物大脑与数字世界之间的壁垒,因此,关于元宇宙的终极想象,莫过于“意识上传”甚至人类“灵魂”的数字化。
然而“灵魂”数字化的另一面,就意味着可以被操控,可以被篡改、被删除!人类的意识是最自主、最独立、最不可侵蚀的,从来没有人能真正操控别人的意识与“灵魂”。但是,《夺魂者》一文仅从小说标题上,便能看出这种可怕的危机。由于人类“灵魂”实现了高度数字化,拥有高强数码技术实力的实体组织和个人,就拥有了对其他人“改魂夺魄”的能力。
在《夺魂者》描绘的未来星际殖民帝国中,帝国当局和它的反叛者竟然把人民大众的躯体当作了战场,肆无忌惮地操纵经过数字化改造的平民百姓,无所不用其极地展开厮杀对抗,尤其令人感到悚然和悲凉的是,帝国元宇宙技术的试验品因为被删除了记忆,等于其魂魄也被修改了,结果竟然对自己以前的悲惨遭遇产生不了共情,因此也就不能产生对帝国的仇恨与叛逆……
《星球大战》:意识“纯粹”的克隆人帝国风暴兵
而在《镜中的天空》里,大公司为了盗取老科学家的成果,将其“灵魂”驱赶进了元宇宙,日夜逼迫索取,致使死者迟迟不能安息……人类为了真正融入元宇宙而将自我意识全面数字化,我认为其实比元宇宙妙不可言令人迷醉不能自拔更为可怕和危险。
刘慈欣洞隐烛微、高瞻远瞩,他在90年代末创作的《时间移民》,就已经意识到了上述的危险:人类进入元宇宙后,个体“灵魂”不断改变——而且主要都是自愿主动改变的,最终,元宇宙中的全体人类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软件……当然,元宇宙中的人最后还是幡然悔悟,将面目全非的地球恢复原状,而上天也留给了人类最后的机会:时间移民。刘慈欣专精覃思、笔走龙蛇,《时间移民》写得波澜壮阔、明月入怀。桑田碧海弹指一挥间,网事如风,元宇宙终究不是宇宙,人类还是回到了大地母亲的怀抱……
相比起来,《湿婆之舞》中的元宇宙,创意最独特,与以上作品都很不同:它不是无机的。有机的生物科技,照样能开创一个元宇宙(我甚至觉得,也许生物科技才是元宇宙最正确的发展方向,因为同样的生物属性,或许很容易就能打破人类大脑与元宇宙之间的壁垒)。而《湿婆之舞》的立意也与众不同,控制着有机元宇宙的人工智能在吞没了大多数人类个体之后,最终却做出了出人意料的选择:它将剩余的人类强行驱进了宇宙深空,而自己则盘踞在元宇宙中闭关自处。
在《湿婆之舞》后续的百万字恢宏科幻史诗《银河之心》中,被驱赶到宇宙中的人类终成大器,创建了辉煌灿烂的银河文明;而安居在元宇宙中的人工智能毕竟是人类之子,骨肉相连,处处暗中帮助人类,最终一起联手击败了极为强大的外星种族“暗黑深渊”,拯救了整个银河。
《湿婆之舞》内涵丰富,发人深思。或许,人工智能才是元宇宙的原住民和天选之子,人类移居元宇宙只是痴人说梦?或许,人工智能自知自己无法将文明推广到银河系,只有人类可堪大用,因而禁止人类进入元宇宙,竭力驱使人类担当开拓银河的先锋?这些观点都与当前流行的看法截然不同。对于科幻小说而言,要求它必须预言未来而且全部言中,是非常外行非常没道理的,描述形形色色的各种可能性,才是科幻小说最宝贵的品质。
元宇宙这一概念虽为新生事物,问世不过数十年,但其内涵已经日益深厚,非常值得继续以它为核心讲述精彩故事。所有的鼓吹与反对,所有的评判与争论,所有的赞誉与呵责,所有的迷恋与排斥,都围绕着元宇宙日益甚嚣尘上,并将一起构成元宇宙沸沸扬扬的叙事传奇。
眼下各位读者手中的这本选集,收录了笔者精心挑选的自中国进入网络时代以来的十四个元宇宙科幻故事。仅仅十四个故事,自然不可能将方兴未艾的元宇宙的方方面面不遗巨细地尽收笔下。只希望读者们尽兴释卷后,能对元宇宙多加思考,爆发新观点。更希望后来的科幻作者们能冰寒于水,创作出更加缤纷绚丽的元宇宙故事,让大家能尽可能立体全面地观赏元宇宙这一奇妙事物。毕竟,想象力是人类了解未来的最重要的方式之一。
图书简介:当前“元宇宙”这一概念全球大火,极为瞩目。它是完全诞生于科幻领域的新概念新词汇,滥觞之作距今也才半个世纪。中国于20世纪90年代开始进入信息时代,很快便出现了生动演绎“元宇宙”概念的优秀科幻小说。这二十多年间,中国科幻作家们焚膏继晷,全力用卓越的想象力探索“元宇宙”的全方位边界,并努力将其具象化为精彩绝伦的文学故事,向人们展现“元宇宙”到底长什么神奇模样,其间会发生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并深入探讨了元宇宙的种种问题,以及对现实世界的影响。这本选集收录了当下中国广受好评和关注的优秀“元宇宙”题材的科幻小说。以充满时代印痕的滥觞之作《MUD——黑客事件》和《无名链接》开始,以刘慈欣的大气恢弘的《时间移民》为终,辅以《洪荒世界》《七重外壳》《湿婆之舞》等斩获银河奖的经典力作,构成了旷古未有、霞明玉映的奇妙“元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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